第 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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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 章
談錯扭頭，輕飄飄甩下一句話。
“你說她腿很細很直很漂亮的時候。”
那就是站了很久.....
幾乎是從他進屋就開始了。
意識到這點的林朔面容瞬間扭曲，顧不上什麽個人安危，長腿一邁跨上陽臺護欄，抓住外墻縱身一躍，就跳到彈錯剛才站的位置上。
眼前人的卻跑得極快，腳底生風，嘭！的一聲將門反鎖了。
他一腔怒火無從發洩，只能擰巴著一張臉，將門拍得震天響。
“你多大了！我多大！你怎麽還那麽變/態！”
“都成年了你怎麽還愛聽墻角，談錯你還要不要臉！”
他氣急敗壞的控訴。
“你不害臊嗎你！”
談錯一身正氣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，理直氣壯。
“說害臊話的人又不是我！我害臊什麽！”
她背抵著門，隨時提防他破門而入，梗著脖子朝門外吼。
“不要臉的人是你吧！”
“還有臉錘門，我是你，就回家裹鋪蓋睡覺！再也不出門，丟臉！”
她小嘴叭叭的，像把槍似的連珠帶炮，直接將林朔射擊得體無完膚。
林朔漲紅著一張臉，說不過她又忍到極點，心中怒火滔天。
一想起自己剛才在屋內說的那些葷話全被她聽到了，內心就升騰起一股羞恥感，希望此刻的自己跟死了沒什麽區別。
但沒過兩秒發現一旁窗戶沒關的林朔突然又覺得自己活了。
他嘴角帶著狡黠的笑。
她死定了。
死了又活的感覺真的很好，讓人神清氣爽。
沒有絲毫猶豫，林朔展現出自己從小就如獵豹般敏捷的身姿，壁虎一樣攀上墻壁，長腿一翻，利落的跳進了屋內。
黑暗的墻內立即傳來一聲失控的尖叫。
一直提防著門鎖，竟忘了關窗，談錯慌亂間要往臥室跑。
林朔眼疾手快，將要逃跑的人堵在門後的墻角裏。
高大的陰影一下罩下來，氣勢逼人。
談錯心中警鈴大作，蹲著身子打算從他撐開的胳膊下面躥過去，沒成想林朔猜準了她的小心思，長腿一伸，她直接摔了個狗吃屎。
趴在地上剛翻過身，腰上就有人壓了上來，一雙大手掐在上面正死死箍著她，力度強勢又霸道。
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，談錯鉚足了勁兒死命掙紮，手腳並用的往他身上招呼，用的都是狠勁兒。
林朔自然也不是吃素的，眼看一雙手招架不住，幹脆膝蓋跪地，用了點巧勁兒往她腰上跨坐上去，人高馬大的把人壓在身下。
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的做完，又怕自己太重傷到她，跪地的膝蓋又默默撐了點力氣，將身子又往上擡了擡。
談錯知道自己沒得跑，最後幹脆平躺在地上，擺爛似的把手臂一擡，雙手掩面，一副認命的模樣。
“不準打我臉！”
林朔不肯。
“我偏要！”
少年的手掌比她大不少，力氣也大，不由分說的去拉她擋臉的手，聲音裏帶著捉弄的笑意。
“把嘴巴露出來。”
他意圖明顯，談錯一下奔潰了。
“林朔你混蛋！”
“這麽多年你才知道我混蛋？”
“林朔你太不要臉了！”
“嗯、我就是不要臉，你自己乖一點，把嘴巴露出來。”
隨她怎麽罵，林朔一副混不吝，篤定了因為剛才的事要報覆她。
一只手按住人，一只手開始慢慢往她臉邊移過去。
談錯越來越慌，聲音開始帶哭腔。
“你不能這麽欺負我。”
“我下下周還要高考呢，人臉識別過不了。”
黑暗中她看不見林朔嘴邊用力憋住的笑意。
“怎麽對你了？”
他帶著壞笑捏了捏她的臉頰。
“我還沒動手呢？就怕了？”
他雖然很氣，但本意只想嚇嚇她，沒想到一向要強的人真讓他給逗哭了，還挺有意思。
視線上移，溢出的淚水打濕睫毛，那雙漂亮的杏眼裏有破碎的月光，沾著淚在黑夜裏亮晶晶的盯著他。
哭是哭，可仍是一臉倔強不服輸的瞪他，勁兒勁兒的，還怪好看。
停在臉頰邊的手鬼使神差的一抖，把她眼下的淚給抹了。
“哭什麽。”
“我什麽時候對你真動手過？”
手下的皮膚觸感□□彈彈，帶著溫度，摸著還挺舒服，讓他想起兩人小時候常吃的果凍肉。
假裝嫌棄的把沾了淚水的指尖在她臉上擦了擦，打開虎口按上柔軟的唇，挑眉看她。
“現在知道怕了，這張嘴剛才不是還挺能說的？嗯？”
“剛才罵我的時候怎麽不怕？”
談錯沒說話。
不過半秒，林朔就感覺到掌心的嘴唇有輕微動作，柔軟的貼上他掌心的皮膚。
渾身觸電的酥麻感覺讓他身形一滯，不過這種美妙的感覺僅持續了一秒，人還沒反應過來，虎口就傳來一陣劇痛。
談錯這招令他措手不及，林朔不得已甩開手，立刻從她身上彈跳起來，不經意間一直按壓在談錯胸口的手也順勢移開了。
離了一片柔軟，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壓在了什麽地方。
顧不上臉上的燥熱，他先發制人，掩飾尷尬般破口大罵。
“談錯！”
“你屬狗的啊！還咬人！”
這小崽子是真咬啊！毫不留情。
他低頭，虎口已經冒出了血珠子。
趁著他查看傷口的間隙，談錯飛快從地上爬起來，怒氣騰騰的剜了他一眼，利落的跑進臥室將門反鎖了。
林朔翻窗進來的時候雄赳赳氣昂昂，想著會打一場勝仗，推門離開的時候卻像個鬥敗的公雞，拖著受傷的尾巴焉焉的。
手裏帶傷卻不影響他翻墻，熟門熟路的一套動作又重新回到自己屋裏。
雖然這件小插曲讓他在談錯面前不小的社死了一把，卻只短暫的影響了他這一夜的心情，第二天爬起來照常精神抖擻的跑去工作室練了一天歌，晚上照舊去酒吧演出。
只是偶爾大腦放松的時候還是會想起談錯，想起那些和安悅調情時被她偷聽的葷話，心底不免有些羞恥，有意避開她，一個周沒回家。
高考前的最後一天，基本都不再講課，各個班主任將班級裏的準考證下發下去，站在講臺上三令五申的交代一些考場上的註意事項。
談錯班主任還自己破費，給她們一人發了一個紅包，金額不大，每人六塊錢，寓意順順利利。
談錯走在路上，將裏面的錢抽出來，還沒揣進兜裏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轟鳴聲。
熟悉的身影桀驁不訓的從她身旁跑過，輕描淡寫的掃了她一眼後揚長而去，後座上依舊坐著那個穿著格子裙的女生。
直到那抹火紅徹底消失在道路盡頭，她仍然冷眼盯著兩人消失的方向。
穿裙子怎麽就不能坐車了，這不是坐得好好的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雖然知道林朔在家，但是談錯再也沒有每天梗著脖子在樓下喊他。
直到高考完，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。
她每天都差不多的點雷打不動的站在樓下喊，十幾年林朔早已養成習慣，生物鐘一到就醒，強制開機一樣，卻沒想到這幾天突然不見了人影，等他煎熬的又睡一陣爬起來，隔壁人早就走了，搞得他心煩意亂。
兩天過去，他知道了，這人不知道為了什麽又在和他鬧別扭。
想著處在高考期，就不找她，由著她性子，每天去考場也各走各的。
高考最後一天，理綜過後就是英語 ，考完了正是下午五六點，憋了三年的一群人終於迎來讀書生涯第一次意義上的大解放，三三兩兩的約著去ktv，甚至去酒吧。
談錯性子寡淡又是走讀生，與同班學生走得不太近，高中三年身邊幾乎沒交到什麽過硬的朋友，大家客氣的拉她一起，她笑著拒絕大家也就不再勉強。
回到家裏還是一貫的冷清，蘇青這次倒回得比她早，臥室裏擺個行李箱，弓著背蹲在地上整理行李。
見她進來，甚至沒有問她考試情況，自顧自的將手裏的箱子一合，甩頭又要出門。
“我要去隔壁市改試卷，這幾天，家裏就拜托你了。”
她捏了捏談錯的肩膀，眼裏的愧意一閃而過後遞給她一張銀行卡。
“裏面有些錢，你拿著家用，端午節左右我就回來。”
談錯沒接。
“不用，爸給的生活費還有剩，那張卡就夠了。”
那是中考完蘇青交給她的，本來只是班上的同學組織畢業游，她向蘇青要錢，沒想到她幹脆將談書平打生活費的銀行卡直接放到她手裏，然後就再也沒收回去過。
這幾年，談錯的生活費都是她自己在保管，用多用少，她也從不過問。
蘇青也不客氣，既然她說夠，那就肯定是夠的。
外面學校的公車還等著，她迅速交代了幾句，提著箱子飛快走了。
談錯站在陽臺，目送她頭也不回的上了校車。
手裏的準考證捏出了汗，她看也不看，隨手扔進了垃圾桶。
屋裏有老人細碎的喊叫聲傳來，談錯進去，她似乎是想掙紮著起來，人已經摔到了地上。
她將客廳的輪椅推進去，費了大力才將她扶起來。
似乎不滿是她來，老人大聲質問她。
“你媽呢？！”
談錯已經習慣，輕描淡寫看她一眼。
“忙著出差去了。”
老人喘著粗氣沒再說話，談錯給她換了身上的紙尿片，擦幹凈身體，本來想推她出門走走，但到了門口突然想起，他們這裏沒有電梯，她沒那麽大的力氣推她下去，最後只能作罷，最後一老一少立在屋外的長廊上，無言的吹著晚風，各有心事。
當年談錯出生後，不上心的不止是談書平，她奶奶聽說蘇青生了個女兒，幾乎是連醫院的大門都沒有跨，從小到大，也沒有愛護過她一天，蘇青娘家隔得遠，她幾乎是陸琴搭手，和蘇青一起磕磕絆絆帶大的。
和老人之間實在談不上什麽親近，但本著自己孫女的本分，這半年來，談錯也算是盡職盡責，問心無愧。
說起她那不受待見的童年，也算是有驚又險，今日能安然站在這裏，多少還是有些運氣的成分在，也好在有陸琴和林峰。
由於家裏管教得散漫，學校又隔得近，談錯和林朔從小學起就是獨自上學，結伴而行，無人接送。
就這樣安然無恙混到了小學三年級，卻出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，幾乎改變了兩個人的性格。
也是從那天起，林朔留了十幾年的寸頭，再也沒換過發型，上學路上，再也不會讓談錯離開自己的視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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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就是站了很久.....
幾乎是從他進屋就開始了。
意識到這點的林朔面容瞬間扭曲，顧不上什麽個人安危，長腿一邁跨上陽臺護欄，抓住外墻縱身一躍，就跳到彈錯剛才站的位置上。
眼前人的卻跑得極快，腳底生風，嘭！的一聲將門反鎖了。
他一腔怒火無從發洩，只能擰巴著一張臉，將門拍得震天響。
“你多大了！我多大！你怎麽還那麽變/態！”
“都成年了你怎麽還愛聽墻角，談錯你還要不要臉！”
他氣急敗壞的控訴。
“你不害臊嗎你！”
談錯一身正氣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，理直氣壯。
“說害臊話的人又不是我！我害臊什麽！”
她背抵著門，隨時提防他破門而入，梗著脖子朝門外吼。
“不要臉的人是你吧！”
“還有臉錘門，我是你，就回家裹鋪蓋睡覺！再也不出門，丟臉！”
她小嘴叭叭的，像把槍似的連珠帶炮，直接將林朔射擊得體無完膚。
林朔漲紅著一張臉，說不過她又忍到極點，心中怒火滔天。
一想起自己剛才在屋內說的那些葷話全被她聽到了，內心就升騰起一股羞恥感，希望此刻的自己跟死了沒什麽區別。
但沒過兩秒發現一旁窗戶沒關的林朔突然又覺得自己活了。
他嘴角帶著狡黠的笑。
她死定了。
死了又活的感覺真的很好，讓人神清氣爽。
沒有絲毫猶豫，林朔展現出自己從小就如獵豹般敏捷的身姿，壁虎一樣攀上墻壁，長腿一翻，利落的跳進了屋內。
黑暗的墻內立即傳來一聲失控的尖叫。
一直提防著門鎖，竟忘了關窗，談錯慌亂間要往臥室跑。
林朔眼疾手快，將要逃跑的人堵在門後的墻角裏。
高大的陰影一下罩下來，氣勢逼人。
談錯心中警鈴大作，蹲著身子打算從他撐開的胳膊下面躥過去，沒成想林朔猜準了她的小心思，長腿一伸，她直接摔了個狗吃屎。
趴在地上剛翻過身，腰上就有人壓了上來，一雙大手掐在上面正死死箍著她，力度強勢又霸道。
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，談錯鉚足了勁兒死命掙紮，手腳並用的往他身上招呼，用的都是狠勁兒。
林朔自然也不是吃素的，眼看一雙手招架不住，幹脆膝蓋跪地，用了點巧勁兒往她腰上跨坐上去，人高馬大的把人壓在身下。
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的做完，又怕自己太重傷到她，跪地的膝蓋又默默撐了點力氣，將身子又往上擡了擡。
談錯知道自己沒得跑，最後幹脆平躺在地上，擺爛似的把手臂一擡，雙手掩面，一副認命的模樣。
“不準打我臉！”
林朔不肯。
“我偏要！”
少年的手掌比她大不少，力氣也大，不由分說的去拉她擋臉的手，聲音裏帶著捉弄的笑意。
“把嘴巴露出來。”
他意圖明顯，談錯一下奔潰了。
“林朔你混蛋！”
“這麽多年你才知道我混蛋？”
“林朔你太不要臉了！”
“嗯、我就是不要臉，你自己乖一點，把嘴巴露出來。”
隨她怎麽罵，林朔一副混不吝，篤定了因為剛才的事要報覆她。
一只手按住人，一只手開始慢慢往她臉邊移過去。
談錯越來越慌，聲音開始帶哭腔。
“你不能這麽欺負我。”
“我下下周還要高考呢，人臉識別過不了。”
黑暗中她看不見林朔嘴邊用力憋住的笑意。
“怎麽對你了？”
他帶著壞笑捏了捏她的臉頰。
“我還沒動手呢？就怕了？”
他雖然很氣，但本意只想嚇嚇她，沒想到一向要強的人真讓他給逗哭了，還挺有意思。
視線上移，溢出的淚水打濕睫毛，那雙漂亮的杏眼裏有破碎的月光，沾著淚在黑夜裏亮晶晶的盯著他。
哭是哭，可仍是一臉倔強不服輸的瞪他，勁兒勁兒的，還怪好看。
停在臉頰邊的手鬼使神差的一抖，把她眼下的淚給抹了。
“哭什麽。”
“我什麽時候對你真動手過？”
手下的皮膚觸感□□彈彈，帶著溫度，摸著還挺舒服，讓他想起兩人小時候常吃的果凍肉。
假裝嫌棄的把沾了淚水的指尖在她臉上擦了擦，打開虎口按上柔軟的唇，挑眉看她。
“現在知道怕了，這張嘴剛才不是還挺能說的？嗯？”
“剛才罵我的時候怎麽不怕？”
談錯沒說話。
不過半秒，林朔就感覺到掌心的嘴唇有輕微動作，柔軟的貼上他掌心的皮膚。
渾身觸電的酥麻感覺讓他身形一滯，不過這種美妙的感覺僅持續了一秒，人還沒反應過來，虎口就傳來一陣劇痛。
談錯這招令他措手不及，林朔不得已甩開手，立刻從她身上彈跳起來，不經意間一直按壓在談錯胸口的手也順勢移開了。
離了一片柔軟，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壓在了什麽地方。
顧不上臉上的燥熱，他先發制人，掩飾尷尬般破口大罵。
“談錯！”
“你屬狗的啊！還咬人！”
這小崽子是真咬啊！毫不留情。
他低頭，虎口已經冒出了血珠子。
趁著他查看傷口的間隙，談錯飛快從地上爬起來，怒氣騰騰的剜了他一眼，利落的跑進臥室將門反鎖了。
林朔翻窗進來的時候雄赳赳氣昂昂，想著會打一場勝仗，推門離開的時候卻像個鬥敗的公雞，拖著受傷的尾巴焉焉的。
手裏帶傷卻不影響他翻墻，熟門熟路的一套動作又重新回到自己屋裏。
雖然這件小插曲讓他在談錯面前不小的社死了一把，卻只短暫的影響了他這一夜的心情，第二天爬起來照常精神抖擻的跑去工作室練了一天歌，晚上照舊去酒吧演出。
只是偶爾大腦放松的時候還是會想起談錯，想起那些和安悅調情時被她偷聽的葷話，心底不免有些羞恥，有意避開她，一個周沒回家。
高考前的最後一天，基本都不再講課，各個班主任將班級裏的準考證下發下去，站在講臺上三令五申的交代一些考場上的註意事項。
談錯班主任還自己破費，給她們一人發了一個紅包，金額不大，每人六塊錢，寓意順順利利。
談錯走在路上，將裏面的錢抽出來，還沒揣進兜裏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轟鳴聲。
熟悉的身影桀驁不訓的從她身旁跑過，輕描淡寫的掃了她一眼後揚長而去，後座上依舊坐著那個穿著格子裙的女生。
直到那抹火紅徹底消失在道路盡頭，她仍然冷眼盯著兩人消失的方向。
穿裙子怎麽就不能坐車了，這不是坐得好好的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雖然知道林朔在家，但是談錯再也沒有每天梗著脖子在樓下喊他。
直到高考完，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。
她每天都差不多的點雷打不動的站在樓下喊，十幾年林朔早已養成習慣，生物鐘一到就醒，強制開機一樣，卻沒想到這幾天突然不見了人影，等他煎熬的又睡一陣爬起來，隔壁人早就走了，搞得他心煩意亂。
兩天過去，他知道了，這人不知道為了什麽又在和他鬧別扭。
想著處在高考期，就不找她，由著她性子，每天去考場也各走各的。
高考最後一天，理綜過後就是英語 ，考完了正是下午五六點，憋了三年的一群人終於迎來讀書生涯第一次意義上的大解放，三三兩兩的約著去ktv，甚至去酒吧。
談錯性子寡淡又是走讀生，與同班學生走得不太近，高中三年身邊幾乎沒交到什麽過硬的朋友，大家客氣的拉她一起，她笑著拒絕大家也就不再勉強。
回到家裏還是一貫的冷清，蘇青這次倒回得比她早，臥室裏擺個行李箱，弓著背蹲在地上整理行李。
見她進來，甚至沒有問她考試情況，自顧自的將手裏的箱子一合，甩頭又要出門。
“我要去隔壁市改試卷，這幾天，家裏就拜托你了。”
她捏了捏談錯的肩膀，眼裏的愧意一閃而過後遞給她一張銀行卡。
“裏面有些錢，你拿著家用，端午節左右我就回來。”
談錯沒接。
“不用，爸給的生活費還有剩，那張卡就夠了。”
那是中考完蘇青交給她的，本來只是班上的同學組織畢業游，她向蘇青要錢，沒想到她幹脆將談書平打生活費的銀行卡直接放到她手裏，然後就再也沒收回去過。
這幾年，談錯的生活費都是她自己在保管，用多用少，她也從不過問。
蘇青也不客氣，既然她說夠，那就肯定是夠的。
外面學校的公車還等著，她迅速交代了幾句，提著箱子飛快走了。
談錯站在陽臺，目送她頭也不回的上了校車。
手裏的準考證捏出了汗，她看也不看，隨手扔進了垃圾桶。
屋裏有老人細碎的喊叫聲傳來，談錯進去，她似乎是想掙紮著起來，人已經摔到了地上。
她將客廳的輪椅推進去，費了大力才將她扶起來。
似乎不滿是她來，老人大聲質問她。
“你媽呢？！”
談錯已經習慣，輕描淡寫看她一眼。
“忙著出差去了。”
老人喘著粗氣沒再說話，談錯給她換了身上的紙尿片，擦幹凈身體，本來想推她出門走走，但到了門口突然想起，他們這裏沒有電梯，她沒那麽大的力氣推她下去，最後只能作罷，最後一老一少立在屋外的長廊上，無言的吹著晚風，各有心事。
當年談錯出生後，不上心的不止是談書平，她奶奶聽說蘇青生了個女兒，幾乎是連醫院的大門都沒有跨，從小到大，也沒有愛護過她一天，蘇青娘家隔得遠，她幾乎是陸琴搭手，和蘇青一起磕磕絆絆帶大的。
和老人之間實在談不上什麽親近，但本著自己孫女的本分，這半年來，談錯也算是盡職盡責，問心無愧。
說起她那不受待見的童年，也算是有驚又險，今日能安然站在這裏，多少還是有些運氣的成分在，也好在有陸琴和林峰。
由於家裏管教得散漫，學校又隔得近，談錯和林朔從小學起就是獨自上學，結伴而行，無人接送。
就這樣安然無恙混到了小學三年級，卻出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，幾乎改變了兩個人的性格。
也是從那天起，林朔留了十幾年的寸頭，再也沒換過發型，上學路上，再也不會讓談錯離開自己的視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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